背篓
天问高中 102班 朱婧雯
指导老师 胡学钰
鸟儿不停地歌唱,歌声萦绕着大山,天空蔚蓝如洗,阳光撒下,产生美丽的丁达尔效应。有人清早就背着背篓上山采茶,上街买菜,下山赶集……乡下的日子总是朴素、自然、简单。
那个宁静的小县城,背篓是司空见惯的一样物品。在我儿时的记忆里,背篓不是用来买菜的,而是我的“代步工具”。一次,外婆带我上街玩,我偶然看见一个六旬老人的背篓里背着一个手摇拨浪鼓的小孩,正嘿嘿地流着口水笑,手上绑的磨牙棒也挥挥的甩,还在咿呀学语的我拉拉外婆的衣角,指着那个小孩,外婆立马会意:“你也想外婆背着你啊?”我点点头,外婆微微勾起嘴角,激起一阵涟漪。
外婆生我妈生的早,我妈生我也生的早,我出生时外婆刚过不惑之年,那时候外婆在我心目中就是女强人,砍柴、种菜、栽树、缝衣、做饭等等,无所不能,可能唯一的不足就是没什么文化吧,长大后我问外婆,为什么当时不多读点书?外婆说:“我们那时候,活着就不错了。”我后来学了历史,好像理解了外婆所说的,又好像还是没有理解。可能是我说了我想要那样的背篓,外婆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了竹子,我记得我们家好像没种过竹子,但我太想要那样的背篓了,也无意去问竹子的出处,只看见那些竹子重重地压弯了外婆的背。
那个暖意融融的下午,外婆开始自己动手做背篓,为什么不直接买呢?那时,我心中不解。外婆抡起那比她还高几米的竹子,横斜在地上,翘起一小段用手臂压在大腿上,她坐在那把掉漆的木椅上,右手拿着刀片,咔咔的削着。将近黄昏,那堆孔武有力的竹子,都被削成了一长条一长条。后来就是编织的工序了,我很好奇那毫不屈服的傲竹是如何弯曲成半圆还不折断。外婆的手真巧啊,那般硬的竹子在她手下像是变形自如的黏土,一会几根打成结,一会横横竖竖地穿插在一起,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辅助工具,竹篾一根一根从外婆手上划过,不知什么时候外婆的手上出茧了,原本柔润的手也不知何时那样的褶皱。我未曾注意过外婆的手,只记得她给我梳头发时是那样的温柔细腻。
背篓做好了,为了不让我的脚被磨疼,外婆还在内层加了布,我站在里面只觉得舒服。第一次外婆背我上街,我先钻进背篓里,外婆再把背篓背起来,当时我很奇怪外婆柔弱的身体怎么能背着我走那么远的山路。现在想来她的肩上一定有无数勒出的血痕以及磨出的痂吧。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,只见外婆的背一点一点的弯,一年似一年的驼,她老了啊,现在已年近花甲,再也背不动我了,乌黑亮丽的头发也变得灰白,那背篓并没有扔掉,而是永远存放在了外婆的卧室里,仿佛我的音容笑貌都还在里面。
那不是单纯的背篓,因为我的目光停在那里,心就被轻轻地触动。



